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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·梦·?

有些人好像是真的有一种宿命感,早早地碰到一件事情就知道,我就是要做这个的。比如李安刚上大学,第一次登上舞台就强烈地感觉到,这辈子就是舞台;爱因斯坦在他上中学时就明确写出了未来的计划,将来会学习数学和物理,从事科学的事业。

大四的北野武走在人行道上,好像“万里无云的天空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”,突然想到要退学,但他当时并不清晰地知道自己能做什么,只是怀着对文学、戏剧之类的向往,去了浅草。这样想来,他的行为的确是与“自杀”无异,需要极大的勇气。在“自杀”的绝境里,北野武存活下来了。

我自觉对事情有不错的sense,过去投入精力的事情,也多少能做得有点样子。但我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热情,还没有一件事我全情地,长时间地投入过。更多时候我在一边观察那些大师和他们的作品,靠着不错的感受力也能体会其中况味,但都不是我自己的。作品是他们的,为理想燃烧的过程也是他们的,我还是平庸着,浑浑噩噩地过着。

我嘲笑自己是“雨露均沾,大饼均摊”,总是有很多爱好。但费曼说过:“我的智慧是有限的,我只把它们用于特定的方向。”这本身就是某种智慧。知道了这个道理,就明白“大饼均摊”只是黑色幽默。去年春天我对打鼓很感兴趣,便跟着视频自学了一学期。初初入门,由于边际效益,体会到诸多妙处。可等到低垂的果实摘完,需要下苦工夫,花大把汗水磨练基本功才能更进一步的时候,我就停下了。想来跳舞也是如此,好不容易到了茅塞顿开的阶段,再下点功夫就能大有长进的时候,我变成了精神舞者,想的多做得少。学数学也大致如此,接触离散数学,逻辑,重学概率论和线性代数,凭着对趣味的追求没头没脑地野蛮生长,虽然也有收获,但始终没有系统扎实地训练,没法再走远一步。

油管上教我打鼓的Jemi说过一句话:“每个人其实最难的就是自律,但是学乐器的话,如果没有自律的心,至少你要有热忱。” Jemi真的很温柔,她知道真正的热忱是稀有的东西,平凡人能做到自律已经很厉害了。快20岁生日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过,19年来都走着别人划的印儿,20岁还迷茫合情合理。又一个五年过去了,还是一样的话送给自己:但我绝不向虚无投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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